兩名70后大學生,畢業后就職于一家大型網絡游戲公司并成為公司骨干。由于事業心非常強,他們一直夢想著建立屬于自己的事業。于是,他們毅然辭職另立門戶,成立了屬于自己的網絡游戲公司。然而,為了增加收入,他們卻變相開設網絡賭場,在6年的時間里,非法所得達2.8億元。

5月23日,江蘇省淮安市淮陰區人民檢察院以開設賭場罪,對鄭錦栩、吳文仲兩名主要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訴?！斗ㄖ迫請蟆酚浾咭矎挠嘘P部門了解到此案詳情。

另立門戶開公司

鄭錦栩今年35歲,吳文仲40歲,都是上世紀90年代的大學生,畢業后曾一起在上?！笆⒋缶W絡公司”工作。因事業心較強,二人一直夢想著建立屬于自己的事業。隨著我國網絡電子產業的壯大成熟,“盛大”逐漸成為互聯網行業的大型企業。而作為公司骨干的他們,逐漸發現網絡視頻游戲市場前景廣闊,于是決定共同辭職另立門戶。

2006年11月21日,鄭錦栩、吳文仲二人注冊資本100萬元成立了“上海世游網絡科技有限公司”,隨后在互聯網上創建了“面對面視頻游戲世界”,并陸續開發、推廣、運營了斗牛、斗地主、麻將、象棋、瘋狂對殺等28款游戲。

在網站運營期間,他們又先后招聘了十余名80后大學畢業生及相關人員,在公司設立了客服、財務、技術等部門工作。然而,由于競爭對手眾多,該網站推出的28款網絡游戲起初效益并不好。

變相賭博賺黑錢

多年來在互聯網行業的錘煉,讓鄭錦栩、吳文仲二人對如何吸引玩家參與網絡游戲、增加公司收入十分內行。相對于其他的游戲網站,“面對面視頻游戲世界”的主要亮點是玩家之間可以直接視頻聊天、對話,進行直接交流；還可以在游戲的過程中帶點“彩頭”(利用網絡游戲賭博)。

鄭錦栩、吳文仲二人在網站的棋牌游戲中推出了普通場、魅力場、金幣場(后改為金豆場)、競技場4種階梯式等級游戲。普通場和魅力場只玩積分。而要想進入金幣場和競技場賭博金幣,玩家要從“面對面視頻游戲”“官方”充值購得一定的金幣(比例為1元人民幣等同10000金幣),并用金幣向網站購買入場門票,方可進入其中賭博。

而競技場又分為初級場、中級場、高級場、專家場9個層次,每一層就像爬樓梯一樣,如果在某一層失敗并且金幣用完,要么被逃汰出局從頭再來,要么再購買金幣得以復活繼續玩下去。

為了方便玩家購買金幣,網站還和銀行、購物網站等第三方簽訂合作協議,讓玩家可以通過銀行充值卡、購物網銀支付寶購買金幣。在金幣(豆)場和競技場,玩家還可以購買能夠抽獎的幸運卡或財神卡,在贏得游戲時,購得的幸運卡或財神卡即可開獎,便有可能獲得所贏金幣1倍或數倍的獎勵,因此玩家也樂于購買網站發行的幸運卡和財神卡。

網站運行中,他們還開發了諸如“玫瑰花”、“雞蛋”等道具,豐富游戲情趣。但是,這些道具都不是免費的,若玩家想贈與對方玩家一朵“玫瑰花”要花99元購買金幣；生氣時向其他人扔一個“雞蛋”也要花上幾十元……而這些都是公司的主要贏利手段。

默許銀商玩差價

然而,網站若直接回收金幣,則是明目張膽地開設網絡賭場,很容易被公安機關查處?？墒?金幣若不能回收變現,玩家贏得金幣將沒有意義,網站對玩家也就失去了吸引力。

為了逃避法律制裁并讓玩家將贏得的金幣變現,該網站在象棋普通場設置了“指導費”功能,有人專門利用此功能回收金幣,就像在淘寶網上買東西一樣,貨(金幣或金豆)到付款,而這些提供金幣或金豆買賣服務的人就是“銀商”。

“銀商”中有的自己就是玩家老手,有的專門做這項生意獲利。他們低買高賣,將虛擬金幣變現賺取差價。比如,“銀商”從玩家手中收購10萬金幣付80元,轉賣給其他玩家可以賣90元,而玩家若從“面對面視頻游戲”“官方”充值則需花100元。而網站則通過“指導費”功能從“銀商”的每一筆交易中收取百分之三手續費。

一方面為了吸引更多的玩家參與游戲,提升人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逃避法律監管,鄭錦栩、吳文仲二人不僅默許、甚至鼓勵“銀商”的存在和發展,還專門為“銀商”提供小喇叭功能,就像是自由市場的小商販對顧客的吆喝,隨時提醒玩家到各個“店里”買賣金幣(豆)。

變換手法避監管

2009年6月,文化部、商務部出臺《關于加強網絡游戲虛擬貨幣管理工作的通知》,規定金幣不能直接在游戲中使用。為了規避政策,鄭錦栩、吳文仲二人命人對游戲程序進行修改,設置游戲道具“紫名卡”。

玩家用金幣向網站購買“紫名卡”,通過點擊“紫名卡”功能,玩家充值購買的金幣即可轉換成金豆(金幣:金豆為1:1),這樣就將金幣場轉換為金豆場,玩家仍然可以利用金豆在金豆場游戲中進行賭博,“銀商”則從回收“金幣”業務發展為收回“金豆”業務。

2012年3月,上海文化市場行政執法總隊以幸運卡宣揚賭博為由,對“上海世游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給予罰款兩萬元的處罰后,該公司又將幸運卡改名為財神卡,繼續提供給金豆場游戲玩家進行賭博。好景不長,2012年11月,上海市文化部門以“面對面視頻游戲世界”象棋普通場“指導費”轉賬功能涉嫌引誘他人賭博為由,責令其關閉此項功能。

在該轉賬功能關閉幾天內,該公司收入呈明顯下降趨勢。為了增加收入,滿足玩家和“銀商”之間金豆交易的需求,該公司又對金豆場中“瘋狂對殺”的游戲程序進行修改,由原先玩家之間系統隨機配對變更為自主配對,通過一方逃跑強行退出機制將金豆完全轉移給對方所有,再次實現虛擬貨幣的轉賬功能。

比如說,玩家想和“銀商”做生意,就通過視頻相約到“瘋狂對殺”場游戲,然后賣出金豆的一方逃跑強行退出游戲,金豆自然就到了對方手中,既實現了交易又逃避了監管。

非法所得認定難

2012年11月23日,淮安市淮陰區的一個玩家因和“銀商”的糾紛沒有得到公正處理,遂向淮安市公安局淮陰分局舉報該公司涉嫌網絡開設賭場。隨后,淮安警方聯合上海警方一舉搗毀了這個經營了近6年、利用網絡開設賭場的犯罪團伙。主要犯罪嫌疑人鄭錦栩于2013年1月29日被檢察機關批準逮捕,吳文仲隨后投案自首。

檢察機關根據公安機關提供的證據認為:“面對面視頻游戲網站”存在以虛擬貨幣進行非升級類游戲輸贏(金幣或者金豆),提供虛擬貨幣的轉賬功能(象棋場指導費和瘋狂對殺場強制退出),默許、放任“銀商”存在實現虛擬貨幣到現實貨幣兌現,設置幸運卡和財神卡使玩家和網站之間形成博彩關系等違規情形；同時,經有關部門處罰后仍然變相從事違規行為,屬于主觀上明知,應當可以認定為賭博網站,對犯罪嫌疑人開設賭場罪應沒有異議。

然而,對于非法所得的認定,檢察機關承辦人員認為,上海世游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從2006年年底運營“面對面視頻游戲世界”至2012年年底被查獲,公司全部收入達12.83億元,但其中包括普通場等正常游戲收入,根據現有證據,全部認定為非法所得顯然不當。

承辦人員認為,游戲玩家只有出現金豆消耗,網站才會有非法盈利,但是對于玩家的充值數額,也還存在網站返回金豆情形(幸運卡、財神卡的獎勵),因此以全部充值或者競技場門票以及幸運卡、財神卡等充值收入認定為非法所得,也不符合案件事實。

最終,檢察機關決定以競技場復活功能消耗的金豆數額作為公司的非法所得加以認定,即為消耗金豆2.84萬億個。據此,檢察機關認定犯罪嫌疑人鄭錦栩、吳文仲二人非法所得為2.8億元人民幣。